【KookV】Again
文By 呐呐
［14:00］
服务员刚刚端上来一杯卡布奇诺，放着杯子的圆盘和桌面触碰时发出轻轻一声响。
挺悦耳。
今天天也蓝的透，云只是丝丝缕缕的勾着边。
这一片也不热，一大片树荫，太阳光就斑驳地透着，缀着金色，吹起风来还有股清爽的味道。
啊对，那时候的天气也是这样吧？
“田柾国啊，你妈妈一定很漂亮吧？”
那可能是田柾国这辈子听到的最糟糕的情话。
“你带我去见她吧。”
真的是满糟糕的，搞不清楚他究竟是迫切的想要见家长还是单纯地想看漂亮阿姨。带着个腻歪又黏着的拥抱，在那个汗水打湿了衬衫的夏日里，光着的膀子好像一碰在一起就会发烫，汗水滴淌，又舍不得放开。
他说田柾国冷的就跟块冰一样，怎么抱着不会觉得凉快。
田柾国就把他推开
“你爱抱不抱。”
他会一如既往厚着脸皮腻上来，一边吼着热一边抱得紧，趴在田柾国背上像是只熊，这种时候幼稚得像个小孩子，别的时候又正经兮兮让田柾国得叫他哥，偏偏又撒得一手好娇，软软腻腻的，田柾国喜欢。
特别喜欢。
喜欢的不得了。
唉……
［14:07］
糖被搅得化的差不多了，融到咖啡里带着奶味很厚实。
他不喜欢喝咖啡。
熬了夜就算旷课一整天他也不喝咖啡。他甚至会把田柾国冲好的速溶咖啡倒掉，最后干脆的把他的杯子一起藏起来。
田柾国把这归为一种任性。
他虽然说着咖啡很不好，却从不放弃诸如可乐的碳酸饮料。碳酸饮料也不好，可是他护得死死地就是不让田柾国抢走，每一次他那双单眼皮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两手护着饮料罐有如那是他的生命。
反正最后田柾国还是妥协了，也不管他这还在蹭个子年龄喝了碳酸饮料有多不好，总之是打过篮球的下午两个人就勾肩搭背地去贩卖机买上两罐。
“咔哒”
“呲……”
那种气泡冲涌的声音大概就像是冲破懵懂青春的伴奏，虽然听着知了叫唤得聒噪，那点冰凉舒适得正好。
田柾国低头看着被他毁得不像样的拉花，叹了口沉重的气。
看来还是汽水比较好吧，那种单纯又直白夸张又带着冲劲的风格还真的和他很像。
［14:17］
咖啡旁边那杯柠檬水里的冰块已经化完了。
他今天会过来吗？不会吧。
这已经是第三天的第十七分钟。
端起咖啡来喝了一口，加了糖也觉得苦。大概是被他惯得终于不喜欢咖啡了吧。
这一刻田柾国已经没有了第一天的焦躁，也没有第二天的绝望。也就等着吧，以前不是总让他等吗。
上课也是，吃饭也是，出去玩也是。
少则五六分钟，多则一个小时。多是因为田柾国只把手机当游戏机，而他又偏偏喜欢在kkt上一遍一遍催促。
这其实不大公平。
体现在很多方面。
比如他在田柾国手机通讯录里永远只有：金泰亨 三个字。
而田柾国在他的手机里，小兔子糯米团弟弟男朋友什么备注都有。
比如那些他一时兴起让田柾国下载注册的app，大多都被田柾国删掉了。
而田柾国喜欢的手机游戏他一个个都下载的好好的就算他并不喜欢玩。
再比如说，每次打电话田柾国都得在通讯录里找上三秒。
但是他却可以一秒钟把田柾国的号码稳稳的摁出来，尽管，田柾国通常不爱接。
以前怎么没发现啊，他记性其实并没有那么好。
简简单单的话三秒钟就忘了，是怎么就把那一串数字记得那么清楚呢？
也不止，田柾国记得某天吃午饭的时候，他端着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手表，死盯着一脸笑。问他干嘛，也不回答。
就在秒针稳稳当当地停在某一个刻度的时候，他一扭过头在田柾国嘴唇上啄了一下。
是哪个刻度田柾国也不记得了，在阳光灌满人影窜动的午间食堂接吻给他带来的冲击几乎能让他五感丧失。
尽管周围听不清楚的吵闹声并没有一点变化，田柾国还是有那么一瞬间想发脾气。
“我们一起10000分钟啦！”
他的声音啊，低沉又温柔。
刚起来的脾气像是被蜜给浇熄了。
田柾国就只是一言不发的把他推开了，强装着镇定地拿着勺子往嘴里送了口菜。田柾国忘不了那勺菜里混了多少生姜，也是，忘不了他那时候眯成缝的笑眼里有多少失落。
满后悔的。
如果那时候自己笑一笑的话，他的失落是不是就不会慢慢的堆得满满的，他是不是就不会笑着遮住田柾国发的那条再见，他是不是就不会一声不吭地走了再也不回来。
［14:29］
田柾国的妈妈，他最后还是没去见的。
他走了，到了这里。他一个恋家的人，到了这个很远的地方。
其实田柾国不大相信的，他清楚金泰亨在他身上放了多少时间多少精力。
有多少？
全部。
这大概是田柾国在失去他以后唯一想到还能扬起嘴角的事情。
他可以为了跟田柾国一起上课而翘了自己专业课。
他可以自己饿得不行也要陪着田柾国吃药减肥。
他可以陪田柾国在健身房呆一下午，就算他只是在一边睡得耷着脑袋。
他可以在一旁疯的头发甩起来，而田柾国一翻白眼他就消停下来。
他可以在大夏天跑过半个校区买一只雪糕，就因为他自己觉得好吃，所以一定要和田柾国分着吃。
他为田柾国什么都做，无论是一时想起，还是精心设计。
反正目的都是一个，田柾国喜欢就好。
他甚至可以自己把裤子脱掉，疼得咬着嘴唇也一步一步跟田柾国说他到底该怎么做。
以前田柾国觉得他真傻。
明明长了张祸害别人的脸，却偏偏要自甘堕落地就栽在他田柾国手上。
以前田柾国以为他其实并没那么喜欢金泰亨吧。
逛街的时候他不会让金泰亨挂在他肩上，就算是看不清脸的黑夜他也不会让金泰亨亲他，两个人开房的时候他也总是固执地要双人房。
他讨厌更多人知道他们的关系，可是金泰亨偏偏激动的想向全世界宣誓主权。
但是他又无条件尊重田柾国的想法，所以每次田柾国冷冰冰的时候他都只眨眨眼睛，笑一下不说话。
他那不叫卑微，他那是喜欢得不得了，巴不得把自己所有的什么都给他。一心一意，什么也不多想。
这段感情里，如果把金泰亨视为勇敢，那田柾国就是懦弱。
可能是这样的吧，田柾国甚至都没捕捉到他笑容里越来越多的苦涩。
越重感情的人越容易被感情伤害，就是他吧。
可是讽刺的是，他真的走了以后，田柾国才觉得无法自拔。
倒不是少了关怀，也不是少了床伴。
他是喜欢金泰亨的。
那种空落落的感觉才不止从高处跌落的激荡，分明是埋了许久的种子终于破开土长出了芽。
金泰亨给田柾国的爱太汹涌澎湃，太热烈激昂，太单纯唯一，所以田柾国被推的高高的。
金泰亨把田柾国在感情里的这份骄傲护得太好，以至于让田柾国自觉尊贵得会感觉金泰亨卑微。
没有卑微又哪里来的尊贵呐？
田柾国也就只能扯出个惨淡无比的笑脸。
现在好想他，可是，也都不知道他在哪里。
［14:46］
旁边桌的姑娘好像在抱怨她男朋友为什么又迟到了，约好的不是两点半吗。
那没有约定过的话，他会来吗？
今天不来的话，明天就再来等一次。
从这家店开门到熄灯。
外面好像刮风了，看着行人的头发乱飞遮住了脸。
他那天久违地更新了照片。
说突然的降温让他发现了这家温暖的咖啡店。
他很奇怪，在咖啡店没有点咖啡反而要了牛奶。没夸女仆打扮的服务生可爱倒是抱着老板的猫咪一个劲地揉。这家店里空调温度也挺低的，他那天像是淋了雨，不晓得会不会感冒。
啊，他终于抛弃了他的阔腿裤，踩着高邦皮靴穿着破洞裤的样子颇有模特的风范。
他真的很好看，看照片就跟画报一样，一张一张往后翻着都赏心悦目。
可是田柾国更害怕，他会不会真的不爱他了。
他笑着离开的样子，真的太刺眼了。
［14:50］
咖啡店的音乐切换了十多首。
异国的音乐和家乡的音乐不一样得很。不知道他来这半年有没有习惯。
人真的很神奇，在金泰亨出国以前，他从来没想过这个英语全靠助攻的人能得到一学期交换生的资格。
那应该是他眼神里的失望越攒越多的时候了。
那时候田柾国还觉得金泰亨不缠着他很自在。
也是呀，他们两个之间，什么时候有过田柾国主动约金泰亨出去的时候？
金泰亨十天半个月没找他了，他竟然混账地没觉得奇怪，还如释重负地和舍友浪翻了半个城市。
田柾国那时候就是被宠坏了，总觉得金泰亨会回来。
“喂，田柾国，我想试试去考那个交换生名额啊。”
“那你去啊。”
连嘲讽都没给他，说不定他那时候在等着挽留呐？
“我要去啦！”
他离开那天拉着个大行李箱，田柾国觉得他那时候的表情，尴尬得不得了。
“田柾国，你给我发一条短信吧。”
“干嘛发短信啊，不是在这吗？”
“我怕我会想你，你给我发一条再见吧。”
他都没敢看着田柾国的眼睛，今天看来那天感受到的他的难受都是真真流露过的。
“再见。”
他的手机提示了，屏幕亮了又被他摁灭了。
“啊，不敢看了！”他把屏幕遮得死死的，咧开嘴一直笑，傻乎乎的方形嘴，田柾国那时候觉得心里像是撕裂了，却没有伸手让他别走。
他以为他会回来的。
可是他没有。
好漫长的几个小时以后田柾国收到金泰亨的消息。
“嗯。”
那时候他还没懂金泰亨又在玩什么小把戏，直到他以前的号码再也打不通了，直到他的消息不更新了，而田柾国绞尽脑汁也记不起来他随意注册的账号的那时候。
明白了。
“再见。”
“嗯。”
他笑着离开的样子，转过身头也不回。
那么决绝啊？
田柾国还是觉得像是梦。
［15:00］
分针画下了一个完美的圆。
要是他在这里的话，会不会说着，我们又在一起一个小时了，再扭过头给一个吻呢？
来到这个开放又公正的国家，田柾国每天都看到情侣们，无论同性还是异性，在大街上不顾旁人地拥吻，如果在夜里的话，绽开的烟火和耀眼的霓虹灯，简直就是浪漫至极的背景。
他们也可以这样的。
田柾国来到这里才越发明白自己的懦弱，又才更加深刻的感觉到金泰亨的失落。
［15:01］
店外面就跟变戏一样暗了下来，噼里啪啦地砸下了雨点，行人狼狈地扯着西装或者拿着皮包顶在头上，皮鞋高跟鞋帆布鞋都被踏起来的水花给打湿了。
门口有人站在滴水的屋檐下面，掸着水抱怨，店里也有那么一会儿因为突然的降雨而躁动起来，温度好像高了一点点，可是田柾国打了个寒战。
店里比刚才吵闹了许多，闲来无事的人带着湿漉漉的头发进来躲雨。
可能他那天也是这样。
田柾国都能想到老板一边说着，你长的真好看，再一个劲帮他拍照片的样子。
他一向讨人喜欢，无论是模样还是性格。应该没有人舍得拒绝他干干净净的笑眼。
所以田柾国觉得自己傻逼得不行，他这样一个所有人都珍惜所有人都觊觎的宝贝，为什么到了自己这就落到了尘埃里？
也不是田柾国不食人间烟火，他喜欢金泰亨得不得了，他自己知道。
他就是把那当成了骄傲的资本，一脸淡然地翘起腿，看着他臣服就像世界都是他田柾国的。
所以这种骄傲就跟着金泰亨一起崩塌，震撼又痛苦。
［15:10］
雨又下大了。
他今天肯定不会来了。
田柾国不保证金泰亨会不会突发奇想淋着雨踩着水在街上又跑又跳。
他只知道他自己今天没带伞，也只能在这个咖啡屋里等着雨停。
田柾国想过很多种再见的场景，四目相对的沉默，或者单薄背影的凝视。
他想无论如何都冲上去抱住他，说想他，说爱他，说离不开他。
说所有咽下的迟来的情话。
让他不要走。
也许还会流眼泪。
可是这种场景田柾国没有想到。
他撑着一把大伞，迈着轻快的步子，叼着棒棒糖。甩起来的水珠和他的律动十分一致，他也一点不在乎。
他的头发还是和他本人性格一样又顺又服帖，刘海长长了在他眉间分开叉，被他胡乱地撩成了中分。
两个人隔得很近，他不经意地扭过头来恰好对上田柾国的眼睛。
他的眸子连震都没震，嘴角一弯顺顺当当地换了个方向，走到田柾国面前，认真的凝视。
笑容不减，甜的快让田柾国失去了知觉。
可是他们中间隔着一整片玻璃墙，还有玻璃墙前面浅棕色的木质吧台。
他把手贴在玻璃墙上，整张脸也黏上去，看起来好滑稽。他像是在确认什么，又紧接着自暴自弃。他退了一步，玻璃上留下了一道白色的雾气。
他又撑起伞，那把大概能遮住四个人的伞。嘴里叼着他的棒棒糖，摇晃着往前面走。
田柾国死盯着他的身影，竖着耳朵听着店里门上的铃铛有没有开门时叮铃的响。
没有。
［15:17］
这让田柾国恍惚。
刚才那是幻觉还是真的？
玻璃上的印迹早没了，他的身影也躲过了能够看见的范围。
无踪可循。
颤抖地站起身来，拉开门冲出去那时候铃铛发出了害怕的一阵喧嚣，门口躲雨的人也投来带着些许厌恶的眼神。
套上帽子左顾右盼，他有感觉到雨水快速地浸透了衣服，他有看见打着伞的路人行色匆匆，他有听见踩着水哒哒哒跑的声音，他没有看到金泰亨。
那个撑着大雨伞踏着轻快步子的金泰亨，那个看起来过的很不错的金泰亨。
店里那只猫缩在它的窝里舔着自己的毛，隔着关上的玻璃门给田柾国投来高傲的眼神。它探头舔舔面前小碗里的奶，那样子让田柾国无法不记起金泰亨有时候奶里奶气的笑容。
好想他，好想他，好想他……
刚才那个场景太真实，可是短暂得让人甚至生不起心去相信。
不看到他还好，一看到他的笑脸，又还是很开心的样子。
田柾国竟然窝囊得想在这个陌生的街头掉眼泪，反正雨水打下来也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干嘛。
往刚才看见金泰亨的方向走了两步，鞋子打湿了变得很重。
很狼狈。
想起他的笑脸来，灿烂得带着光，几乎是刺穿了田柾国努力平静的心。
现在没办法了，想抱住他，再放声大哭。
［15:30］
田柾国终于蹲下来，把脸埋到手臂里。
倒也哭不出来。
金泰亨大概长胖了，在田柾国心里压的他喘不过气。
淋着雨就跟洗了个冷水澡一样，冰凉的透透彻彻。
天色也暗得不行。
田柾国被突然靠到手臂上的温度烫到，没稳住栽到地上，溅起来一片水花。
眼前挺花的，不知道是挂着雨水还是泪水。
看到他那张笑脸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为自己这副样子感到羞耻。
他拿着杯热牛奶，端端正正地递到田柾国面前。
“哥……”
憋不住地一吸鼻子，眼睛就跟着红通通的。
不去想他端着牛奶的手会不会累了，也懒得去管自己湿透的衣服他会不会不喜欢，一蹭起来把他抱住，一个劲地掉眼泪。
抚着他后脑勺的头发还是像以前一样柔柔地在田柾国手背上耷拉着，那股只属于他的味道终于填满了鼻腔，他的体温一点一点地温暖着田柾国被雨水湿透的身体。
“诶你，先把它接着吧。”
他的声音还是好温柔，厚实低沉又沙哑，但是甜蜜温暖又治愈。
田柾国以为金泰亨是想赶他走，滴着水的脑袋在他肩膀上一个劲的晃。
一次就好，这种失去他不要第二次。
“拿着它吧，让我抱抱你……”
［15:43］
牛奶大概五十摄氏度，刚刚好不烫嘴。
他打着伞侧着身子伸出手，把田柾国嘴唇上的奶泡给抹掉，再放到自己嘴唇上啾了啾。
看田柾国不打算再喝第二口的时候，再慢悠悠的把身子凑上去。
真真实实的拥抱，被他的暖意包围着，田柾国此刻才觉得把自己丢失在异国的魂魄找回来了。
“是想我了吧？”
“嗯。”
田柾国都不敢多回答一个字，一只手环住他抱得死死的就害怕他会逃掉。
他蹙了一口轻松的气，哼哼一声像是在笑。
“看到你的时候我以为我认错了。”他抚着田柾国的背，“我以为你不会来找我的。”
田柾国就只有摇头，一个劲的摇头。
没有金泰亨，他没办法。
［16:32］
套着金泰亨的T恤坐在他的床上，洗了热水澡以后打了一个喷嚏。
牛奶喝完了身上暖暖的，他正坐在后面帮田柾国吹头发。
暖风还有他的手指的力度，全部全部，把这两天十六小时零三十二分钟的的无助和苦闷带走。
“我以为你会躲着我。”田柾国转身握住金泰亨的手腕，关上吹风，整个空间变得安静。
他眼中的笑意很浓，把吹风丢到一边，像只猫一样挂到田柾国身上。
“我也想你，田柾国。”
答非所言。
其实是不需要回答。
因为他怎么会躲着田柾国，他一看见田柾国就会忍不住靠近他，抱住他，推不开也甩不掉。
“哥骗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的新号码，一点都不更新消息，我……我以为我……”
这时候才真像个小孩子，都不敢把最害怕的设想说出口。
“我怕，你不想我。”
他的脑袋放在田柾国肩窝里挺舒服，呼吸刚刚好能温柔地打在他的脖后。
说得轻轻巧巧，田柾国觉得心里更难受。
“哥我错了。”
吸了吸鼻子，扶着金泰亨的肩膀把他推开，他并没有反了应过来。
“哥，我们分手六个月第十天第二个小时零17分钟。”
“哥，我爱你。”
“你会和我回家吧，再带我去见你妈妈。”
他那副懵起来的样子慢慢的化开成蜜一样的笑，发出哼哼的声音又像熊一样往田柾国身上挂。
“记这种东西干嘛？”他把脸凑到田柾国面前，“我也爱你，十秒钟了，亲一下。”
［16：57］
他把田柾国没干透的头发揉了又揉，额头抵着额头，鼻梁挨着鼻梁，他一如既往地先伸出舌头舔了舔田柾国的下唇，最后温柔地含住。
他蹭到田柾国大腿上坐着，两腿环着他的腰，抱住他的头俯下身去亲吻。
认真的亲吻，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看起来安静得不得了。
踏实的感觉才涌起来，涌起来带着一阵委屈，他又想流泪。
他发誓，两个人的每一个场景，他都要认真收藏，永远，都不要再放开。
［18:09］
雨停了。
他们又过来那家咖啡店。
那只猫挺黏金泰亨的，踩着乖巧的步子在他腿上喵呜地蹭来蹭去。
金泰亨趴在吧台上和老板聊了会天，田柾国就听到老板宠溺的一句“原来就是他啊。”还有金泰亨傻乎乎地哼笑。
他把头扭过来，田柾国觉得他可以溺死在他的笑眼里。
“原来你这几天都在这里啊？”
“嗯。”
“早知道我早点过来咯。”
他把提拉米苏上的草莓挑起来塞进嘴里，然后用带着奶油的嘴唇在田柾国嘴角啄了一下。
田柾国看着老板的笑眼里似乎有幸福的味道，他跟金泰亨摆摆手就离开了，金泰亨就眨着他的眼睛盯着田柾国看。
“现在还是不喜欢这样吗？”舀了一口蛋糕放在嘴里，“没关系我可以改的，今天就让我偷亲一次吧。”
他的声音像以前一样明朗，在椅子下摇摆着腿看起来心情很棒。
“哥，给我吃一口。”
金泰亨就乖乖地舀了一大勺递到田柾国嘴边，田柾国没有张嘴，只是接过勺子再放到金泰亨嘴边。
他就笑，“田柾国你什么时候玩起这个了？”张开嘴把那一大勺包进嘴里。
田柾国也不迟疑地在那一刻凑过去，挑来他的嘴唇。他可能吓了一跳，给的回应是把田柾国的舌头咬了一下。
“你才不喜欢吧。”田柾国撑着脑袋看着发着愣金泰亨，“还咬我，那以后我会改的，今天就让我偷亲一下。”
金泰亨扬起手给了田柾国一个爆栗。
“改个屁！这样吧，你咬我一下，我们以后谁也别改了，就光明正大地亲吧。”
自然应该这样，田柾国终于稳住了以惊人速度跳动的心脏，歪着脑袋再去撬开他的嘴唇，等他把舌头也抵过来的时候轻轻地咬一下。
宣誓主权的感觉，其实也不差。
［18：49］
“哥会跟我回去吧？”
“不。”
他腮帮鼓着，嘴唇一动一动咬得欢畅。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你最想我的时候。”
［09：30］
绝情的很，他赖着床甚至不愿意来送机。
但是也不怕，删掉的app全部下回来了，也难得金泰亨把田柾国的账号记得一清二楚。
［18：30］
“啊田柾国！”
“我还没想你。”
“不行不行我忍不住了……”
太阳已经不算很辣，这里没有成片的树荫。被汗水打湿的T恤，还有黏在一起的光着的手臂。
“咔哒”
“呲……”
“我想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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